L末班车C

我想陪王甜甜一直走下去

烽火佳人之倒转流年 09情意

为我的琛婉初心疯狂打call!!!

董鄂晴岚:

又是一夜不得安眠。
梦里是前世今生的爱恨纠葛,不堪回首,偏又难以忘怀。


天边刚刚擦亮,佟家大宅还深处一片寂静中时,毓婉就掀开被子起了床。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,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后院的角门,走了出去。
临靠河边的是两株紫薇树,不知从何年月起被栽种在这里。绿意盎然的枝头上有两只灵动的雀儿正欢快地鸣唱着,声音很轻,绝不会吵闹到熟睡中的人。紫薇每年夏秋季开花,如今花期未过,晨光熹微里,那一簇簇紫红色的花蕾静静地绽放着……
毓婉在低处摘了一朵,绿色的花萼中抽出了几根细丝,细丝上是缀着鲜艳的花瓣,中间是金黄色的蕊,红黄相间,煞是好看。


多年前,是他背着她走过了这条小径,将她送回了家;多年后,他们在紫薇树的见证下说了山盟海誓;再后来,她鼓起天大的勇气想跟他私奔,也曾独自绕过了这里,奔向憧憬着的自由和爱人。


如今,前尘往事皆已消散于渐渐升温的日光之中,她的笑和泪,也埋藏在了紫薇树下,旁人不得而知。那她又是否可以将压在心头的重负通通丢开手去?并非是给他一次机会弥补过错,而是让自己不留遗憾……


宅子里慢慢有了人声响动,那是家仆们开始忙碌了。
毓婉指尖轻轻拈着娇艳的花朵,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发现小姐不在房里时,安静地回去,重新关上了木门。
这几日都是如此。


她不曾看见,有个男子一直在暗处注视着她,目光灼灼又小心翼翼。


等她纤弱的身影消失于门后之时,他才从黑色的阴影里走了出来。
难得在外没有戴手套,缺了半截的尾指沾上了晚间还未蒸发的露水,微凉。片刻后,同样摘下一朵紫薇花,用最温柔的力道。


柔嫩的花瓣被送到英挺的鼻翼旁,他轻嗅,然后珍而重之地藏在了怀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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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兮是个爱笑的姑娘,也没有什么心眼儿。只是简简单单地过着普通的日子,听老爷夫人的话,跟着小姐,每一天她都很满足。
简单来说,也能用“知足常乐”这四个字概括。


眼见小丫鬟笑得眉眼弯弯地进了院里,毓婉就知道今日让她外出查看的结果了:“今天也是一样,刚过了十点钟,报纸就卖出去六七成了?”
素兮点头,很为自家小姐高兴的样子,迫不及待地分享着自己的见闻:“可不是嘛!我在旁边站了没多久,就看见好几个熟面孔,书报亭的老板也说了,每回咋们《周报》出了新的一期,都有很多人主动问了说要买呢。我就知道,小姐就肯定可以成功的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毓婉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。
毕竟是多年情同姐妹的主仆,素兮立即察觉到自家小姐的情绪有些奇怪,忍不住问道:“这样……不好吗?”


毓婉微微笑了,指腹轻轻摩挲着一串黄铜钥匙:“有人帮忙……自然是好的。”
素兮一头雾水:“帮忙?谁?”
毓婉没有做声,素兮便只自己猜测着,待无意间瞥见了梳妆台上熟悉的物件,突然小声惊叫:“这、这不是婉居的钥匙么?我记得,小姐是亲手交给新房主的呀!”


“素兮……你说,如果有个人……明明是待你情深义重,也不曾索取任何回报的。偏偏又是他……在最要紧的时候,冷着脸推开了你,要与你恩断义绝……这样的人,你还能再付出一片真心吗?”因为不能说得太直白,毓婉故意模糊了其中的感情。其实她也没指望素兮这个旁观者能给出什么动人的回答,不过是心乱之下随口一问罢了。


之前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,小丫鬟也不恼,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:“不求回报……非亲非故,会有那么好的人吗?”
“只是假设有这样一个人。”毓婉说。
“会不会之前都是装的呢?”素兮还是不太相信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人掏心掏肺。


——不会的,他对我的情意,不可能是假的。


小丫鬟真的陷入到了真情实感的想象里:“如果他当初是真心对我好,不可能连个理由都没有,就变了态度吧?”


——理由,自然是有的。黎绍峰说要让她死得明明白白,枪口抵上她额头的时候还一再强调,说周霆琛对她的感情终究抵不过对权势地位的渴望……他敢爱,不敢承担。
——不,不对。黎绍峰的话,真的可信吗?就算她在他心里抵不过功名利禄,可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,绝不会将她一个人扔在枪林弹雨里……除非,他当时是出了什么事……


“……要我看呀,还是得跟他问个清楚!兴许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……不过,就算是半点理由都没有,那人家不对我好,我也就不对他好了呗,有什么大不了的~”素兮最后做了个总结,一拍脑袋,觉得自己今天想得怪明白的,满意地去看自家小姐。


可是毓婉已经急匆匆地出了门去,连手包都忘了拿。
素兮在背后叫了一声提醒,她才回过头来接过珠灰色的丝绸钱包,又奇怪地拿了倚靠在墙角处的一把油纸伞……
最后对着自家傻愣愣的丫鬟嫣然一笑:“跟阿玛额娘说一句,我今天晚点儿回来。


双眸含笑,明媚如盛夏的朝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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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家老少两位主人都不在。
可门房听她报了身份便鞠躬让开了路,说会立即打电话通知少爷。宅子里仆从不算多,且所有侍女看起来都是三四十岁已经生育过的妇人,其中两个人安静地带她去花厅等候。


“这把伞是……”进了门,一位脸蛋较圆的侍女显然注意到了,毓婉手上拿着的原是周家的伞,伞柄处还刻着一个“周”字,不免有几分疑惑。
毓婉歉然地笑笑:“确实是周少爷给的伞,一直没有来还。”便递了过去。
侍女两手接过,微一点头,转身去将伞放置回原位。
剩下的一个侍女含着笑为毓婉端茶倒水,准备糕点瓜果,却不多说一句废话。甚至确认客人再没有别的需求后,退到了花厅之外。


毓婉这才恍然,为什么上一回来周家没在屋里见过任何下人,大约是主人定下的规矩吧。以他的性子,应该不习惯时时有人在跟前伺候着。


又等了一阵子,估摸着他要回来得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,沈将军可不会放最器重的手下太过清闲。毓婉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润喉,并未失去耐心,反正今日她非见到他不可,急也急不来。
甚至在环顾四周后,又生了闲情逸致想到别处看看,但到底担心会有什么不便,于是起身,轻声问了在外间等候吩咐的侍女:“我想去二楼的书房里等着,可以吗?”
两个侍女闻言,面面相觑,犹豫了片刻,想起了少爷的交代,用原话作为回答:“少爷说过,如果有一日佟小姐来访,教我们只管听从您的吩咐。您自便就是。”
另一个也出了声:“只是我们……未经允许是不许进少爷的书房的。”说罢便恭谨地一低头,示意她们二人只能在楼下待着,不能就近伺候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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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下书房的金属制把手,打开了房门,都说一回生二回熟,如今已然是第三回了,却是第一次能无所顾忌地瞧一瞧最接近他的日常生活的环境。
她不喜欢周家,甚至想到周鸣昌就会觉得膈应与淡淡的恐惧,只有在充满他气息的房间里,才觉得安全可靠。


但首当其冲跃入眼帘的,又是一幅油画。
记得一个多月前,她就在经过长廊时被一幅西方油画所吸引,但眼前的这幅所用笔法与西方的印象主意不同,更像是糅合了中式写实派的画风。


清澈的水面上竖着几根亭亭的长梗,粉红的荷花姿态各异:有的花瓣已全部舒展开来,露出了中间淡黄色的蕊;有的欲开未开,娇怯如豆蔻少女;还有的不过是窄小的花苞,有蜻蜓立在尖角处小憩。颜色深浅不一的荷叶倒影里,偶有几尾小鱼儿游过,平静如镜的水面顷刻间泛起翠绿的涟漪……


这是她初学油画时的得意之作,以婉居屋前的荷塘为参照。一直同其他几十幅画作一起放在婉居里,直到不久前,考虑到无处安放,也并没有太大的意义,不过选了几幅最满意的画拿回家里,其余的就都随房子一起卖掉了。
新手时期的画,笔法生嫩,实在没有什么收藏价值。说是卖,倒不如说是送,因为这种画乃是店里最廉价的,依旧很难卖出去。有钱人买画定然选名家之作,囊中羞涩者则压根儿不会动买画的心思。听闻那四十岁上下的买主是要接妻儿老小一起住下的,那些占地方的画大多应是早已被扔了才是……


没想到却被他好好地挂在了这里,在最显眼的中央。若坐在书桌旁,一抬头就能看到。


毓婉心里不免生出几分羞涩与甜蜜来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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